今早,忽然不認得自己的鬧鐘聲,睡得相當安穩,突然地被妹妹撞醒,要我去關鬧鐘,原來是已經下山了,不會再聽到打板聲。昨日下午剛結束八天七夜的「大專青年禪七」,感覺似乎仍未回到紅塵之中,聽到只是聽到,沒有起第二個起床關鬧鐘的念頭。
這是我的第三次禪七,第一次禪七於民國94年暑假在三義打「大專精進禪七」,第二次於民國95年寒假在金山打「大專默照禪七」。距離第二次禪七已是兩年後的現在,打的是「大專青年禪七」,內容也是默照七。禪七是我與法鼓山接觸的第一個活動,在一個奇妙的因緣之下開始了與法鼓山的第一次接觸。
民國94年的某一天,一位在中台山走得虔誠的朋友帶我參觀中台禪寺,當時回家後,想說台灣應該不只一間禪宗道場,在網路搜尋過程中正巧遇上法鼓山辦青年禪七,我直覺地報了名,然後帶著10歲參加忘了是何道場辦的「兒童營」快樂經驗去打七,當時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天才想法,認為所謂「禪七」就是「佛教辦的七天營隊」的意思,進了禪堂才發現不能說話、不能寫字、不能看書,完全和我的想像不一樣,真的是誤打誤撞誤會一場。當時以為「禪修」指「佛教修行」,小參時向法師表明自己沒有打坐經驗,小參法師看著報名表上禪修經驗一欄填著”兒童禪七”,輕輕地大笑一聲並且劃去。
第一次禪七是論文指導老師和我的互動有些問題存在的時候參加的,論文陷入膠著,曾想過是否要休學,當時的煩惱很重;禪七過後決定延畢一學期試試看。自從送老師一件禮品之後,師生關係得到明顯改善,論文也有了頭緒,但送禮一舉促成我換指導老師的念頭,禮品當成是感恩老師一年來的指導。更換老師的過程可謂曲折離奇,必須考量如何能和老師不撕破臉、新老師願意接收和研究不能前功盡棄,再加上當時與父母的關係和情感問題,以及經濟壓力,煩惱重到胸口每日發悶,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得了心臟病。一切皆在換過新老師之後明朗起來,事情一件件得到紓解。
禪七期間的「感恩禮拜」,法師說:「想像禮拜不喜歡的人可以培養慈悲心」,當時我想像的對象是這位讓我困擾的老師,心底卻感覺自己很虛假,明明就不喜歡這個人,還要拜她、感恩她,更離譜的是,參加法會時會順道回向給這位老師,心想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傷害人,內心深處仍然覺得自己很虛假,明明就不喜歡這個人。現在我和這老師在同一個地方上班,很難避免完全不見面,見面時可以微笑打招呼,心裡不存有一絲恐懼;而且此時此刻的我可以不帶情緒,坦然地寫出曾經發生過的事,這應該是佛法的利益。
第二次禪七是在我論文完成畢業口試時參加的,身心得到徹底的放鬆,休息的感覺太美好,回家後仍然不想動我那可愛的論文。正當我悠閒地臥在床上看書報,忽然一通電話告知學校正在招人,要我盡快準備資料應徵,我以最快的速度,將論文收尾、交印、領取熱騰騰的畢業證書應徵,但是福報淺薄,沒有馬上應徵得正缺,僅是備取,先在學校擔任產假同事的職代,未來工作仍然沒有著落,心上仍是不踏實,後來能備上,是因為有同事考上研究所專心唸書去才出缺,這位考上的同事向我問過如何準備考試,剛好我畢業沒多久,可以給她一些資料,頭一次這麼”直接”的感受到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。
第三次禪七剛結束,三次禪七聽了師父三套不同的開示內容,聽開示是我禪七期間感到最幸福的時刻。打坐經驗也一次比一次進步,這次我發現坐姿進步了,已經兩年沒打七,平日也沒打坐習慣的我,腿竟然自己變軟了,這兩條腿大概知道要上山打七,非常捧場。
在選佛場活動數次,一直都在禪堂外圍出坡,此次七讓我有機會進禪堂出坡,我自願擦佛像,擦拭著佛像,摸著冰冰涼涼的白玉佛陀,從前只能遠觀,不可近玩,雖然天氣很冷,真想抱上去。還有此次七讓我有了第一次的”過堂”經驗,從前以為所謂過堂是指”去吃飯”的意思,原來還意有所指,如果沒有過堂經驗,用想像的是怪可怕的,實際執行過後,也沒有想像的可怕,還好我不排斥喝自己的惜福水,但我實在無法用擦碗布擦碗,只好認真的喝惜福水,可是水再怎麼喝仍會留下殘油,隔餐油就這麼一餐吃過一餐,真的夠惜福的了。打菜菩薩看著學員搖搖頭、點點頭、手指比比和眼神使使,這是比手畫腳嗎?好有趣的感覺,下次來做護七義工好了。
不管打的是什麼樣的七,也沒想過七打得好不好的我,如果還抽得出時間打七,我仍然願意再次參加。我在想,如果我是經由禪七以外的活動與法鼓山接觸,可能會因為種種因素離開這個地方,是禪七的力量讓我人還在這裡。我不知道應如何寫出禪七活動細節,比較想以活動串起過往回憶,記錄生命軌跡,法鼓山為我的人生開啟另一扇窗,修行是很個人的事,只有親自實踐,才能明白個中滋味。現在我相信,不管好的或不好的,終將成為美好回憶,生命中出現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會帶來禮物,覺知的禮物。
感恩護持禪七的法師與義工菩薩們及全體共修菩薩,
也感恩抽得出八天七夜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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